在一个极度繁华的餐厅里，孙洋有点不太安稳地坐着，时不时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眼门外来回走动的人。

他是公司成功完成了逆风翻盘，原本他以为是自己的研究所投资，真正得到了回报，后来经过一番了解后才知道是因为另外新加入的一个研究所提供了一系列的数据材料，并且，这些数据材料比国外的还要先进上一点点。

这样的峰回路转一下子让孙洋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这一次的起死回生，反而成了整个商业界都被人所称道的奇迹。

更让孙洋感到奇怪的是，在这件事情之后，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培养自己的研究人员，似乎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在这个时代，当你走到科技的最前沿的时候，你就能得到最多的财富。

而类似这样的事情，早在黄昊和他诉说未来的那个饭局里，就已经探讨过。

孙洋只觉得自己目光短浅。

“这研究所背后的人会是谁呢？”孙洋一会儿拿起手机，一会拿起筷子，完全没有那种谈笑风云商业大佬的风范。

之前他问过自己的秘书，也问过自己秘书的样子，都得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答案。

“当你真正考虑清楚的时候，就去找他，他会非常愿意见你的。”

但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人名——“黄昊”。

不过他实在想不出来，黄昊明明已经和他闹翻了，如果他所在的研究所真的有足够的实力去重新创造一个新的手机，推翻国外给国内定下的囚牢，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和自己合作。

他有点想不清楚。

“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我再好好看一遍。”

孙洋紧张地说。

倘若是秦繁花在这里看到自己老板这副模样，恐怕会失望到无以复加。

自己曾经合作过的人？

还是自己的仇人？

孙洋的脑袋很混乱，门外面不断有人走动，就像是一只虫子，扰乱着他的心弦。

“看到他之后，我应该和他说点什么呢？向他道谢，不对不对，还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兴许我们两个人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吧？”

他在心里絮絮叨叨地想着，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面前传了过来，翻着菜单的手僵硬住，他有点不太敢抬头，又或者那声音似乎是携带了什么很重很重的东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抬不起头来。

“孙叔叔，咱们的快有半年没有见了吧？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黄昊穿着极其休闲的衣服，戴着一个鸭舌帽，背着一个黑色背包，面带微笑的走到了屋子里。

孙洋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掩饰住自己慌乱的情绪，悄咪咪地将菜单放到旁边。

“原来是黄昊，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了。”

十分客套，且没有任何意义的寒暄，倘若是之前那段风生水起的年月，孙洋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的。

孙洋一边说，一边有些不太自然地整理了一下，他穿的极其正式的西装，屋子里面莫名其妙的有些闷热，冬天才过去还没有多久，此时应该是处于春冬交接的时代。

孙洋也找不出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有些发闷。

“不知道孙叔叔找我有什么事啊。”

服务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看见在座的客人已经到了，就开始吩咐人去网上端菜，这场饭局还是比较讲排场的，黄昊随眼一扫大鱼大肉，都是些比较昂贵的菜式，这东西即便是有钱人，也不会天天乐意吃的。

不过，对于贩卖手机的孙洋而言，只是小钱罢了。

“这……”

黄昊的出现，确实让孙洋有些猝不及防，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各种可能性，但唯独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黄昊重新出现在这里的可能。

“既然孙叔叔说不出来，那我来猜测一下吧，要是有哪里说得不对，还请孙叔叔一定要给我指正出来呀。”

黄昊微笑着歪着脑袋。

“你想见见这个让你公司起死回生的研究所背后，主使究竟是谁，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让你深刻地意识到了科技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可以带来无尽的财富，你希望这家研究所可以一直和你合作，因为你不敢赌。”

黄昊将面前的酒杯放远了些，随手拿起了地上的一瓶矿泉水，倒到了酒杯里，浅浅地喝了一口，才继续往下说道。

“科技发展实在是太快了，你还怕这家研究所离开你之后，你的公司很快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那副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的样子。”

黄昊的话确实每一句都戳中了孙洋的心，一个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商场精英，此时，竟然几乎被一个小孩子玩弄在鼓掌之中。

“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个想法。”

他之前一直苦苦维持的面子，在此刻看来，多少是有点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明明语气平淡，但是却感觉咄咄逼人的男孩，孙洋苦笑了一声。

他将孙洋直接推走了的酒瓶打开，满满的倒了一杯酒，随后，苦闷地呼出一口气，想都不想，就将这一大口辛辣的白酒全都灌了进去。

那种辛辣的感觉，好像烧遍了他的全身，让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黄昊忍不住愣了一下，他虽然之前听说过孙洋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有些不太高兴，甚至有点郁郁寡欢，但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这和当时饭局上那个意气风发，能够和他拥有同样长远目光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呢？

还是说人是会变的，金钱会改变一个人最初的品质，让一个人变得懒惰？

一个又一个问题出现在了黄昊的大脑里面，但不会有任何人给他回答。

“你全都说对了，所以你选择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告诉我，你比我强，是为了在我面前告诉我，没了你，我和我的公司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公司，是为了羞辱我吗？”

孙洋一脸愤恨地说道。

黄昊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